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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信玉歷的惡報

 

第一節  潘仰之不敬信玉歷的惡報

 

潘仰之,是桂東縣的讀書人。平生喜歡毀謗善書。

 

他閱讀玉歷之時,在他所讀的第一張上「那見死鬼帶枷」一句旁,用硃筆旁批「是之至」三個字。

 

從第一殿起,用黑筆塗掉,到第四殿,又用硃筆塗掉。

 

在第七殿「飲酒費用較過本身日常應用銀錢之數」一句上,用硃筆大大地寫上「可笑」二字。

 

在第十殿「癡心曲從」四字旁,用墨筆寫上「婦人自己尋死,與男子何涉」。

 

在轉劫所章上,用硃筆寫上「亂說」兩個大字。

 

在孟婆神章句中,用墨點去數行。在「苦根難斷」四字上,用硃筆圈了又圈。在「又復作拋屍之鬼矣」一句上,圈上九圈。

 

以後的內容,不是畫叉,就是塗掉。一直塗到「是時彩霞遍地,觀音菩薩下降」句。這時,忽然火光沖天。

 

仰之大驚,跳了起來,從窗子破窗而出。到了外面,突然雙手爬地,兩腳一起翻轉過去,倒在木籠子裡,一動不能動,好像被綑綁住一樣。

 

他的妻子訇氏,從夢中驚醒,裸體逃命,從仰之身上跨過,讓仰之見到妻子的醜態。

 

他的兒子聽到喊聲,莫名其妙的捧出玉歷交給隔壁的老先生,卻又轉身進入房內,想撿取財物,而被火燒死。

 

當時,仰之已中火毒。自知罪業深重,此劫難逃,嘆口氣對眾人說:

 

「世間的人千萬不要像我一般刻薄,毀謗玉歷,以致招此現世報。」

 

說完即死。身上的肉被火燒得糜爛,眾狗爭著撕咬。

 

他的妻子逃出後,因為害羞,於是遠奔他鄉。在路上被乞丐強姦,而留下,她年方三十三歲,姿色也不錯,但是因為與乞丐通姦,以致親戚們一概不招認她。即使改嫁乞丐,也不願接受她。

 

不久,乞丐去世,又同以前的僕人,搬到遙遠的麻地。此後不再有人知其行蹤了。

 

以上的故事原記載於東阜玉歷增編的部份。

 

第二節  僧道妒嫉並毀滅玉歷所招的惡報

 

有一出家人名達遠,住在西鄉土穀的土地廟中。

 

有一天,與純陽菴的道士貫先、善因,看到玉歷的內容有談到僧人道士犯錯的條文:

 

1、第一殿的內容有:

 

「僧道得人錢財,代人拜誦經懺,遺失字句頁卷者,至本殿,發至補經所補誦。并不能即速一氣補足......。」

 

2、第十殿內有:

 

「有誦經僧道,勾至陰司,念誦聖經咒,致諸獄用刑......。」

 

達遠告訴貫先說:

 

「你我都記熟一些經咒,到了轉世時,自然會衡量情形,加以運用。而目前我們的生活,仰賴的就是為人誦經、拜懺。假若此書流行出去,你我的生意必定要減少。可是縱使盡力去燒,又能燒幾本?又何能燒完?」

 

貫先回答說:

 

「我來耍個手段,假造扶鸞、附身,向同道傳播說一些誣蔑玉歷的話。

 

只要有人來請鸞仙,我就弄出一些謠言,使人不相信這書。那怕經懺的生意不興隆?」

 

達遠和尚於是四處向人騙說:

 

「純陽菴的道士,法術十分高明,能夠請來鸞仙,請問事情的吉凶,非常靈驗。今年 四月十四日 ,呂純陽祖師降壇,只要多送一些香金、請教,便可以知道人間事業的吉凶。」

 

十四日早上一大早,貫先道士擺設好道壇,燒起檀香來,預先裝點好樣式。

 

到了黃昏以後,一些僧俗、男女信士,魚貫地擠入,跪拜在門外等候問事。

 

貫先便裝模作樣地念起咒,燒起符來。不一會,裡面的人報告說:

 

「鸞動了!」

 

於是召喚門徒,將他按在舖了砂的桌子上,開始劃字。

 

又請識得字的人上壇來猜砂盤上的字,並鈔寫下來,寫著:

 

「吾純陽真人至矣,要問事著,速速來問。」

 

門檻外的人聽測字的說完,都想要上來請教禍福。

 

那些僧道辦事的人那容得他們先問,只讓達遠和尚搶近壇邊跪下,祈示說:

 

「人間到底最好的事是那幾件?」

 

貫先先稱說:

 

「鸞又動了,大家不要喧嘩,靜候鈔寫!」

 

又令測字的下壇去洗手,添換香燭。不久大家又見他師徒在上邊不停地亂劃。測字的上了鸞壇,看見砂上已寫了好多個端正的小楷字:

 

「第一要敬道家;第二要重僧尼。道士能上疏進表,可保長生;和尚能超度亡魂,可往西天。

 

人間凡作惡,只怕的是吝惜錢財,不能燒香佈施,請符拜懺,致有橫逆災殃。

 

今世間有一等扭捏偽造之書,名喚玉歷鈔傳警世。說的只要改過,一切重罪就能加倍抵免。陰間那有此等便宜的事。

 

近來並有人刊印,誤了多少愚人。凡屬男女,有見此書,隨即燒燬,功德最大。」

 

測字的剛鈔寫到這一句,忽然見到碧綠色的一道寶光沖入。貫先一個寒噤,跌下壇來,眼斜嘴歪,面無人色地爬到達遠的身旁,並肩跪著。

 

測字的先生這時突然目定口呆,站在煖閣(註一)上開口說話:

 

「我是柳仙,奉祖師傳諭:

 

近時人不知修行,常犯罪律。幸好  大帝准了菩薩諸神的奏議,頒發玉歷來勸論世人,希望使世人痛改前非、行善,則格外加恩,准予抵免前罪。

 

豈料禿賊達遠,鼠子貫先,妒嫉玉歷妨礙生意,想加消滅;假借扶鸞,煽惑人心。罪應墮落地獄受苦,並依其心行,轉生相應的惡道。考查在地獄受苦的日期滿後,再發入阿鼻地獄,永不超生。

 

以後再有僧人、道士,妒嫉此書的,仍然依照達遠、貫先的報應辦理。」

 

說完,眾人見測字的先生退下煖閣向祖師叩首。

 

這時,男女信士都擠到壇前,跪下磕頭,要求大仙賜個卻病的方子。

 

只見砂桌上,其鸞不扶自動。寫完,人影裡,燈燭漸明。有識字的上壇觀看,砂上寫著:

 

「心病須將心藥醫;

血肉葷腥少吃些。

書中是有波羅蜜;

能使冤愆斬脫離。

吾,柳仙去也。」

 

共三十三字。 那測字 先生再叩首完畢後說:

 

「我鈔寫砂文,鈔到「功德最大者」一句時,糊糊塗塗地,親眼見到像碧綠山一樣的一團光,滾上煖閣。原來在祖師法身的左側,坐著一位神仙:

 

藍面朱唇,白眉金睛,赤髮黃鬚。身穿大袖綠袍,左手托著玉瓶;右手提著銀色的拂塵;腳踩著蓮花,令我口傳祖師的話。

 

那時,我就不知不覺地照著做。等到見他起立欲行,我就退下煖閣拜送。

 

你們進求丹方時,神仙已離開煖閣了。」

 

說說談談之間,已是半夜。所有的男女信士就都在菴裡的丹墀上(註二),待到天亮。

 

那些辦事的僧人,道士在天明後查問清楚,自覺沒趣,早將達遠、貫先拖出純陽菴來,回去土穀社廟。

 

從此三天內,達遠、貫先,皆不能飲食,狂叫發脹而死。

 

此後,全鄉的男女,無不遵信玉歷。並將此事的始末,細細寫明,增刻在此書之後,流傳人間,令知:禍由自招;善功無可奪損。做為後代燬滅玉歷者的一件前車之鑑。

 

此事記載於東阜玉歷增刻的後文中。

 

註一、煖閣:設爐取暖的小室。舊時官置大堂,特設的公座房間也叫煖閣。

 

註二、丹墀:用朱砂漆的台階。

 

第三節  崔夢麟所記、入地獄的證案

 

楊彩招,直隸棗強縣人。因為年歲收成不好,去京師謀生活。就在慶中堂的家找了個差事。

 

他的人個性直爽,嗜好喝酒。

 

嘉慶十四年春天,在帽兒衚衕(註一)、提督衙門東真武廟前,撿到一張錢票,面額是京錢八千餘文。

 

走到黑芝麻衚衕,見到一個人揪住一少年人,狠狠地揍。問明原因,原來是遺失了錢票。再細詢錢數與時間與自己所撿的完全相符合,立即慨然歸還。

 

我(崔夢麟)聽到這事,深深地贊歎,然而並未認識他的人。

 

到了九月間,彩招經人介紹,親到我家。為了證明因果報應,我仔細地詢問他,方知:

 

他在三月中旬,因為患寒病,在昏迷中,見到已故的父親,將他帶到某一地方。宮殿巍峨,上題「東嶽府」三個大字。

 

旁有對聯寫著:

 

陽世奸雄違天害理皆由己;

陰司報應古往今來放過誰?

 

字金色輝煌,大約近尺。

 

進入後,見到一位官吏,是已經死亡的外父(註二) 章 先生。

 

先生原來是河間地方的廩生(註三),他說:「我生前原本註定陽壽是五十九歲,因為娶一位有夫之婦為妾,減壽十年(好色者注意!)

 

又主張族中的嬸嬸再嫁,又減壽十年。(喜歡鼓勵離婚再嫁者注意!)

 

三十九歲死後,因為沒有別項罪業,才能夠發配在陰間掌管陰曹的文書案件。」

 

先生說完,命鬼役帶彩招觀看陰曹的刑罰情形。

 

來到一處,見廊柱上反綁著一位婦人,正在開胸腔,摘取心臟。哀號之聲震耳。仔細一認,原來是慶家某管事的妻子。不方便說出她的姓氏。

 

又到一處,見到廊柱上伏縛著一個人。有一位鬼卒在這人的背後,用火燒他的脊背。彩招認得是慶家的更夫韓二。

 

又見到一個人,用兩根繩索拴住脊椎骨的筋,綁在屋樑上。頭頂上插一支旗子,寫著:

 

「私漏國稅王一龍。」

 

由於身體往來推轉,叫痛之聲,慘不忍聞。這人是彩招所熟識的,在河間販賣私酒、私鹽,名叫王牛子,只是不知道他另有一外號名叫王一龍。

 

又見到一位 林 先生,是彩招的親戚,脖子上繫著一雙鐵釘。

 

不久,見到一架大鐘,體形龐大。鐘亭剛建,樑柱上尚未覆瓦片。彩招走過去,想用兩手合抱,衡量鐘的大小,這才發現鐘上刻了很多人的名字。

 

有自己:楊彩招助銀五錢的字樣。旁邊寫著:

 

「引導向善崔夢麟。」

 

又來到一處,見一人騎在牛背上,用鞭子一鞭打牛,背上的人就喊痛。自己說是生前喜歡吃牛肉的報應。

 

另一處,幢幡寶蓋為飾,十分莊嚴。其上供奉著金剛經、心經各一本。無數的善男善女,都持著念珠在誦經。

 

走到後邊,見高山嵯峨,登山一望,只見黑水滔天,驚懼之至,心中則火熱不可忍。

 

這時,又見一水缸,有半缸清水。水上有一木瓢,就拿起木瓢飲了數口清水,不覺涼入心脾。於是恍然有所悟,睜眼一看,原來睡在床上已十七晝夜了。

 

想到在陰司所見,因此問道:

 

「某管事的妻子,如今怎樣?」

 

家人答說,

 

「已心痛死了。」

 

又問:

 

「韓二呢?」

 

「背上長惡瘡,非常凶險,過了幾天,竟然死去。」

 

到了七月間,見到本鄉的人,詢問王牛子的近況,也說死了。

 

不過病症十分奇怪:每天晚上叫痛難忍。必須用繩子將腰拴住,繫在樑上方覺稍安。

 

至於在陰間見到脖子上繫著雙釘的 林 先生,目前在湖廣當侍從官。到了七月,家人來信說:春天時患了一雙對口的瘰癘,已病死了。

 

以上數案,都有了證驗。只是不明白鐘上刻姓名的事是指何?

 

病癒之後,想到鐘上旁邊寫有我的名字,料想我必定知道其中的因由。因此專程來拜訪我,問我這是何種因果。

 

我起初也茫然不知,後來回憶起三年前,曾在靈鷲菴鑄過一口鐘。我領了招募的帖子一百張輾轉化緣,得到京錢二千文。

 

不過,鑄鐘並未捐助分文,只因徵求大家來行善,陰曹就已注上姓名,可見得因果善惡之報應,實在令人可畏。

 

觀察玉歷中種種報應的事例,更覺懍然。因此捐錢敬刊玉歷,廣為贈送。希望同修們努力修行善果,這是我最祈禱的事。

 

以上是崔夢麟在嘉慶 二十年十月初一 日所記的筆記。

 

註一:衚衕:街道,北方的方言專指巷子,或寫作「胡同」。

 

註二:外父:外祖父。

 

註三:廩生:科舉時代領有俸給的秀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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